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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要学术译著点评

1999-09-01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●王倪 我有话说

以塞亚·伯林《刺猬与狐狸》

彭淮栋译,载《学术思想评论》第四辑

辽宁大学出版社,1998年11月

本书刊载的三篇伯林的论文,实际上已经构成了一小本伯林名篇的中译本。《刺猬与狐狸》这篇重要文章在英美国家也是以单行小册子广为发行的。国内学界如果仅仅乐道于“刺猬”与“狐狸”这两种思想家类型的话,就未免太不得要领。这篇长文实际上开创了现代俄国思想史研究的一个新范式。伯林丰瞻博识使得该文斐然可颂。但更应赞赏的是伯林的道德感受力,他深刻地把握住了俄国知识分子道德上的痛苦,伯林政治理论的许多观念既由此生发,也与此不无潜在的抵触,值得再做分析。彭淮栋的译文可称是“不可多得”,另外两位译者陈晓林、冯克利所译的《穆勒与人生目的》、《马基雅维里的原创性》也颇为传神,伯林已被公认为本世纪思想史研究的大家,他的观点自是高论,但也颇可深论,即就马基雅维里而论,梅尼克、列奥·斯特劳斯的有关论述就很值得拿来与伯林的文章相对照。

萨义德《东方学》

王宇根译

三联书店“学术前沿”丛书,1999年5月

这是一本大名鼎鼎的书,称其为“后殖民主义”的滥觞之作倒不见得合适,这本书该算是一本渊博而有见地的文化批评著作吧。萨义德着力分析的是近现代以来,西方学科建制以及文学中的“异国情调”,尤其是其中的地域政治在各知识领域上的分配。由此,福楼拜、康拉德等文学名家自然也就成了靶心。译者的西方文学素养以及各种“杂学”知识都可称丰厚,书名译作“东方学”也费了心思。“东方主义”的确不是个恰当的译法。读了这本书,我们当然有必要分析一下西方的“东方学”,但反过来,不妨也反省一下我们的“西方学”,三联这套书还列有萨义德的《文化与帝国主义》,我们翘首以盼,如果书出来了,有人能写一篇“文化与中华帝国”的书评,就更有意思了。

华勒斯坦《历史资本主义》

路爱国、丁浩金译,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

“资本主义研究丛书”,1999年6月

收在这套书里的《帝国主义与依附》(多斯桑托斯著)可能要更重要些。只不过,华勒斯坦的“世界历史体系”理论近年在中国学界颇为风行,它对所谓的市场经济浪潮具有相当的分析力与批判力。华氏理论主要有两大来源,一是布罗代尔等人发扬光大的年鉴派史学传统,另一个则是60年代由英国学者多布等人挑起的有关“封建主义向资本主义过渡”的大争论,英美的经济史家以及左派史学家大多与此争论有极深的关联。写有《极端的年代》、“十九世纪三部曲”的霍布斯邦就在这争论中大受冶炼。尽管华勒斯坦的一些名作已有中译,但本书中对于“现代进步意识形态”的全面批判,当能使我们看出华勒斯坦更深的理论用心。中译本的编排很奇怪,是个中英合编本,但英文又不全,漏了附录一篇。全书的文字校对质量不高,有些地方错了关键一字,就把整个意思弄拧了,有点类似当年钱钟书《干校六记》序文的错,钱先生写的是“某书是我不喜欢的书”,出版社漏掉一“不”字,全句意思真有天壤之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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